第155节(2/2)

很多年后，他行过金乡，听见阿旁阿防与几个鬼差。

那时他与孟厌已多月未曾碰面，只每月从回司递上来的折上，能窥见一她的蛛丝迹。

每每这时，他总会敷衍答应同僚们几句。然后拿着书，去三生石旁等晚归的孟厌，与她说上几句不咸不淡的话。

开门的一瞬，孟厌看见他，神中有片刻的慌张，“顾一歧，你怎么来了？”

他死得太早，死得太不甘心。对于不见天日的地府，他除了厌恶便是厌倦。

他笑着谢，转跑去三生石等孟厌。

偶尔，他也会陪孟厌溜去人间，听曲看戏，再借机回家，远远看望爹娘。

仅一个背影，他便知自己输了。更遑论，他听见男温声与孟厌说：“好孟厌，你既拐了我，就得我一辈，不准变心。”

原是如此，怪不得他一连等了几日，也不见孟厌。

阿防：“对对对，你先回去。”

一来二去，他和孟厌越走越近。

孟厌是个特别的姑娘。

后来，她信了，他却后悔了。

在地府的第二年，他不日将飞升去天。

地府众仙成亲，其实无需酆都大帝同意。

如他们所说，房中确有一个男。

他开始疏远孟厌，每日不是在功曹司写折，便是独自回房修炼。

他私找到阿旁阿防，托他们帮他带话，“你们与她说，我在三生石等她。”

功曹司的同僚劝他少与孟厌来往，“她整日在人间吃喝玩乐，在地府偷懒耍，哪有一为官为仙之象。”

当时，酆都大帝蹙眉看着他，满面疑惑，“此事不在本官，而在她。天近来官缺多了不少，多一人同去，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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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他们的话，走了。

房中不断有谈声传来，他在房外立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叩门。

两年后，孟厌要负责的人，成了他人。

她依然是回司绩效垫底，依然去人间，依然不愿与他碰面。

阿旁：“顾大人，你将去天，万不能被人抓到把柄。你且回去等等吧，我们若碰见孟厌，便让她去找你。”

阿旁：“我们哥俩当年骗顾一歧，孟厌去了人间看话本，让他别等。其实那几日，孟厌得罪了泰媪大人，整日都待在奈何桥。”

他们，不过才认识半日而已。

他不信，慌地跑去找孟厌。

临去天的几日前，酆都大帝难得回一趟地府。

孟厌抱着男，一顿天坠承诺，“我保证不变心。”

阿旁阿防笑着应好，却故意拖到孟厌收温僖后，才假装跑来找他，“顾大人，孟厌今日收了一个跟班，方才已先成好事……呀，怕是不能与你去天了。”

孟厌看穿他的不甘心，在他们最后一次在三生石见面时，她问他：“顾一歧，你不甘心，是不是？”

阿防：“孟厌洒脱，顾一歧瞧着喜她，断不会为了她收收。再者说，天规矩多，孟厌去了，便不是孟厌了。”

久而久之，他对孟厌也有了抵之心。

他面对孟厌，总喜撒谎。

不甘心风得意，便死在任上。不甘心还未大展拳脚，封侯拜相，就成了游魂，只能待在暗无天日的地府。日夜抬见血月，却不见红日。

撒谎说自己甘心留在地府，撒谎说自己并不喜她。

“好，孟厌。”

等了半日，不见她的人影，倒碰见她的几个好友。

两年前，孟厌闹着要为他的名声负责。

他向他们打听，才知孟厌近来行踪不定。

飞升当日，他仍未等到孟厌。

他不怪孟厌，毕竟他们之间，是他先退，先与她错过。

等听完他的话，孟厌摆手拒绝，“顾大人，我难得骗到一个游魂，得对他负责。”

闻言，他淡淡回她，“孟厌，我并未不甘心。”

在地府了二十五年的孟婆，时至今日，仍是一个小小孟婆。

神仙需断绝生前之事，而他，却不到。

他纠结许久，还是走书房，“大人，官想与回司孟厌成亲，带她同去天赴任。”

那句他难以启齿的，那个男却愿意一遍一遍讲给孟厌听。

无意间，两人提起他与孟厌的当年事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