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左右教剑术(6/10)

只是每一次玩笑过后，一支支队伍在去往南边“捡钱”的路上，往往都会少掉几个听众，或者脆全军覆没，活人再聚首之时，便再也见不着那些脸庞。每当这时候那些曾经听不懂的，或是当时假装听不懂的，便都再也无法说自己不懂了。

那会儿，剑客便会沉默些，独自喝着酒。

有一次剑修们陆陆续续返回后，某个剑修就蹲在某地，但是最终没有等到一支他人人熟悉的队伍，只等到了一大妖。

那大妖手里拎着一杆枪，举起，就像拎着一串人糖葫芦，在离着剑气城极远停步，指名姓，然后笑言一句，就将那杆枪掷向剑气城的南边城墙某。

剑修接住了那杆枪，轻轻给后人，然后一去千万里，一人仗剑，前往蛮荒天腹地，于托月山剑，于曳落河剑，有大妖，他皆剑。

苦夏剑仙那张天生的苦瓜脸，最近终于有了笑意。

只要不涉及人世故，只说与剑相关事，苦夏剑仙还是光极好的，终究是周神芝的师侄，没真本事，早给周神芝骂得剑心破碎了。

林君璧抓获了两缕上古剑仙遗留来的纯粹剑意，品秩极，气运、机缘和手段兼，该是他的，迟早都是。只不过短短时日，不是一缕而是两缕，依旧超乎苦夏剑仙的意料。

剑气城这类玄之又玄的福缘，绝不是境界，是剑仙了，就可以取豪夺的，万一一着不慎，就会引来诸多剑意的汹涌反扑。历史上不是没有贪心不足的可怜外乡剑仙，陷剑意围杀之局，凶险程度，不亚于一个不知死活的府境修士，到了城上依旧大摇大摆府门大开。

严律更多是靠运气才留那缕柔剑意，命格契合，大亲近使然。

金真梦看似更多靠着金丹境剑修的境界，挽留了那份桀骜不驯的剑意，在苦夏剑仙看来，金真梦这个沉默寡言的晚辈，显然是那心有丘壑、志向远的。那份杀气极重的纯剑意，恰恰选中了温和的金真梦，绝非偶然，金真梦是诚所至，才得了那份剑意的青睐。那场发生在金真梦气府，外来剑意牵引小天地剑气一起“造访”的剧烈冲突，看似险象环生，实则是一浅的考验，足可消弭金真梦的诸多魂魄瑕疵。若是这一关也过不去，想必金真梦就算为此跌境，也唯有认命。

除了苦夏剑仙之外，这些邵元王朝的天之骄，如今都非剑仙。

林君璧之外，严律还好说，连那金真梦都得了一份天大机缘，剑修蒋观澄便焦躁了几分，不少人都跟蒋观澄是差不多的心。

林君璧哪怕得了比天大的机缘，其余剑修，其实心里边都谈不上太过憋屈，可严律得了，便要心里不舒服，如今连金真梦这空有境界、没悟的家伙都得了，蒋观澄他们便有些受不了。

朱枚依旧无所谓，一得空，就找那个被她昵称为“在溪在溪”的郁狷夫闲聊，郁狷夫几乎不说话，全是少女在说。

难得有一次郁狷夫多说了些，与朱枚争论那师碑还是师帖，师刀还是师笔。朱枚故意胡搅蛮缠，争了半天，最后笑嘻嘻认输了，原来是为了让郁狷夫多说些，便是赢了。

苦夏剑仙心不错，回了孙府，便难得主动找孙源饮酒，却发现孙剑仙没了那只仙家酒杯，只是拎着酒壶饮酒。

孙源似乎不愿意开，苦夏剑仙便说了几句心里话：“我只是剑修，登山修行之后，一生只知练剑。所以许多事，不会，也不太乐意，不过来。”

孙源瞥了真心诚意的外乡剑仙，了，：“我对你又没什么看法，就算有，也是不错的看法。”

孙源坐在廊中，一屈膝立起，伸手拍打膝盖，：“修之人，离群索居，一个人远离世俗，洁自好，很好了，还要如何奢求？”

苦夏剑仙慨：“可任何宗门大派，成了气候，就会熙熙攘攘，太过闹，终究不再是一人修行这么简单，这也是为何我不愿开宗立派的本缘由。若只知练剑，不会传，怕教许多剑术越来越而人心越来越低的弟。我本来就不会讲理，到时候岂不是更糟心？我那师伯就很好，剑术够，所有徒徒孙，不如何，都得乖乖用心揣我那师伯的所思所想，本无须师伯去传授理。”

孙源摇摇，背靠墙，轻轻摇晃酒壶，：“苦夏啊苦夏，连自己师伯到底在何都不清楚，我劝你这辈就别开宗立派了，你真没那本事。”

苦夏剑仙的那好心，都给孙源说没了，苦瓜脸起来了。

孙源望向远方，轻声：“若是浩然天的山上人，能够都像你，倒也好了。话不多，事也。”

苦夏剑仙一伸手，：“给壶酒，我也喝。”

孙源手腕翻转，抛过去一壶酒。

苦夏剑仙更加苦相，因为是一壶竹海天酒。

剑气城是一个最能开玩笑的地方。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拿来开玩笑，还有什么不敢的？

只是剑气城终究是剑气城，没有七八糟的纸上规矩，同时又会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在别如何都不该成为规矩的不成文规矩。

中五境剑修见某位剑仙不对，无论喝不喝酒，大骂不已，只要剑仙自己不搭理，就会谁都不搭理，但是只要剑仙搭理了，那就受着。

来剑气城练剑或是赏景的外乡人，无论是谁的徒徒孙，无论在浩然天投了多好的胎，在剑气城这边，剑修都不会看你一，也不低看你半，一切以剑说话。能够从剑气城这边捞走面，那是本事。若是在这边丢了面，心里边不痛快，到了自家的浩然天，随便说，都随意，一辈别再来剑气城就行，再怎么沾亲带故，最好也别靠近倒悬山。

历史上许许多多战死之前已是孑然一的剑仙、剑修，死了之后，若是没有代遗言，所有遗留，便是无主之。

若有遗言，便有人全盘收，无论是多大的一笔神仙钱，甚至剑仙的佩剑。哪怕是五境剑修得了这些，也不会有人去争，明着不敢，暗地里去鬼祟行事的，也别当隐官一脉是傻。不少差可以搬去太象街、玉笏街的家族，就是因为这个，元气大伤。因为规矩很简单，教不严，除了伸手之人会死，所在家族，境界最者，会先被洛衫或是竹庵剑仙甚至隐官大人打个半死，最后总能够留半条命，毕竟还是要杀妖的。一场大战，此人必须最后撤离战场，能靠本事活来，就一笔勾销，但是原本战后剑、衣、丹三坊会送到府上的分账，就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