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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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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转着刀,手心一把汗。

汪工绷了掌心往车抬鱼,手背抻得发了白,腮帮鼓鼓,腔调像是从膛里憋来一样。

女人冷笑一声,那缠绵的劲儿没了,藏在假面后阅尽千帆的清醒。

“往南边走,赚不了钱,命也得搭上。”

他会侃,连几个排比,一秒都不带停的。

他不像一般活、泥瓦匠的工人,“工”是统称,姓李叫“李工”,姓陈叫“陈工”。

简直像是生来就为了打工的。

“昨晚,你和他喝的酒?”

但谁家的贱名,单字一个“工”?

这个理,汪工自然听过。

罗敷跟她绕:“赚钱。”

他的份证上,就叫汪工。

“南边,什么工厂?”

他惯会说好话哄人,当又存了替季话的意思,着脸过去:

、活该避谶一样,张穗自己都反应了两秒,转“呸呸呸”几声,心里骂了句晦气。

这贱名,未免也他妈太贱了

烟,一小簇在风里抖,目光都迷了。

凑近的时候,隔夜、淡淡的酒气飘来。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季柯那样的命。”

罗敷想起昨夜,季柯微醺的那一

“罗,也给碗面?每次送鱼的零,抹得那叫个别无二话。”

早些时候,他也问过家中辈。那时,枯瘦的老人吧嗒、吧嗒着卷烟,回了一句:“贱名好养活。”

了,走半路的季柯似乎有所应,他忽然回

“你打听这个,想嘛?”

直说到面在锅里趴趴地胀开,嘴才磕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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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首,汪工开着他那辆小面包,侧、他喇叭:

汪工的名字就叫汪工。

只有这个,汪工没敢挑。

就连罗敷第一次听,都以为汪工在诓她。

“季哥,这都告诉了?”

张穗咽了唾沫,她凑得近了些,粉底的积线都窥得清。

年轻人的男人挠着辩解,他说——

风比先前更大了。张穗半掩着手,鼓成一小屏,藏谜一样:

罗敷抱了他和面的不锈钢盆,冲他摆了摆手。

在锅里咕噜咕噜翻泡,气蒸腾、熏了罗敷的

汪工来回擀他那两双筷,像登台表演前活跃快板,他一拍大

“看上季柯的老板娘,从这条后儿坪街排到了黎、他却非得来个臭片鱼的。”

“让让,让让啊。”

她掏了掏冰箱,收拾一把压箱底的挂面。

他,指的是季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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