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2/3)

天急召崔家兄弟、金枝公主还有其余亲近之人。在安殿里，崔衍崔浩见到了盛装打扮的小妹。她坐在椅上，脸上抹了胭脂，遮住了底苍白的面庞，穿着鲜艳裙衫，容华依旧。

“阿泰，我想见见他们。”

这年元正过后，皇后先是染上一场小小风寒，之后就卧病不起，药石无灵。太医署的医官束手无策，委婉暗示天该预备后事了。

“啊？多久？”崔晚晚一脸茫然，随即叹，“可惜我不记得呢。”

“我什么时候不漂亮过？”她在兄的掌心蹭了蹭，转过又去问崔浩，“二哥怎么不说话？”

多年过去，崔晚晚的容貌没有太大变化，这些年她过得开怀，岁月眷顾人，不肯在她脸上刻风霜，可是她的里却已支撑不住，大限将至。

翌日医官都被放了来，与此同时，安殿里拓跋泰抱着崔晚晚，无声泪。

她笑：“我一定会记住的。”

以前都是她哭，他来哄她。这次反了过来，她拍着他的背脊，轻声哄：“阿泰，莫哭了呀。”

大掌抚着她消瘦的脸颊，他俯首与她额相抵：“如果当时我知晓你就是我的妻，我一定会告诉你我的名字，让你记住我。”

拓跋泰哽咽：“可是……”

拓跋泰不语，只是泪浸透了衣裳，把她的肩染得濡一片。

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就让一切在这里结束。

“我嫁给了心的郎君，还生了伏罗那么好的孩，光是这两样，就已胜过世上大多数人。倘若非要说还有什么遗憾……”崔晚晚仰去吻他，语气嗔，“如果能再早一遇见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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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捧起他的脸，如往常一样去亲他的嘴角，咸苦的泪淌，化作灼痛。

她近来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多，虽然神不济，但脑海中是清明的。见到他这副悲痛模样，她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崔衍眶泛红，上前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不敢问她是否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开夸：“小晚还是那么漂亮。”

她很喜安殿，一直住在这里。因为这是他们相遇之地。

她才四十，应该说正值盛年才对，怎么就病膏肓了呢？拓跋泰难以置信，顿时大发雷霆，斥责太医署都是庸医无能之辈，怒意发竟要砍杀人。

“阿泰，我是十九岁遇见你的，至今已经二十多年了。”崔晚晚翘起角，“你看，我生命中超过半数的时光都与你在一起。我心满意足了。”

崔浩转过去，飞快用袖

二十多年来, 俩人难得有这样久独的时光, 他总是太忙了，攘夷安，赈灾平叛，军国大事……光在不知不觉中溜走, 变成白发凝结在他的两鬓。

皇后的病愈发重了，渐渐昏迷，偶尔才醒来，到了最后每天清醒不超过一个时辰。

樱桃成熟的季节，崔晚晚有天清晨便苏醒过来，瞧着神还不错。

“晚晚，我们初见不是那次。”拓跋泰艰难收敛绪，扯一抹涩然的笑，“很早之前，我就见过你了。”

之际, 便是此生。

医官皆数狱，早已致仕的前太医令匆匆面圣，关上门陈真相。殿外的侍不知晓他们说了什么，只隐约听到里面传压抑的呜咽低吼，肖似今上的声音。

明人都知这是回光返照之相。

伏罗自幼跟随两位舅舅读书习武, 十四岁便获封太，随即朝听政, 磨砺六载，他在弱冠年岁已能胜任监国。在崔晚晚病况愈的时候, 拓跋泰把政事全给了儿，自己则住安殿，日日与她作伴。

她自己也知。

原来他知了啊。

可是不够啊，明明还能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