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2)

“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

“程先生，明天见！”

“我送你回去。”这对程戬而言是最基础的礼节。

她脱戒指，将它安放在尚未被污染过的雪地上，抱着香雪兰走了。

程戬送她楼，她的行李已经全搬回结婚前的单公寓，离这幢复式楼层不远。

所以阮碧泞摇摇，什么话也没说。

这是最后一趟，碧泞来取她的盆栽。

就连他她离婚，都还这么温吞乖巧，这么好的女孩……程戬成年这么久以后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是个渣男。

然后，她向他别。

雪已经厚得看不清路面的原状了，阮碧泞缓慢走几步后，倏忽看到仍然箍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理智告诉她，她应该回去找程戬当面给他，或者，明天见面去民政局的时候还给他……

直到阮碧泞离开程戬的视野，程戬才提步上前，走到方才碧泞蹲的位置，拾起躺在一片雪白之中纤尘不染的戒指，心尖漫上一阵无边无际的痛楚。

她突然就想起了结婚的那天，程先生为她上这个戒指时，她心中的默念——我愿为你，终受戒。

“我知的，如果可以的话……你不会和我离婚的。”

阮碧泞低着，手里捧着婚后她唯一养的香雪兰，声音闷闷地传来：“我尊重你。”

落过雪以后的空气，冷得好像立能够凝寒霜，程戬憋了一天半的问题终于被瑟瑟寒风：“碧泞，你不问我想清楚了没有吗？”

可是程先生这么好，我也不差劲，我们却要离婚了……我怕自己反悔，连结婚证书都已经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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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碧泞还记得程戬前几天说过，今天晚上他有约了。

想到最后，阮碧泞背对着程戬停步，她蹲，没有回，但她知程戬还没走，他在目送她。

而那个定论就是——

“真的不用啦！我想踏踏雪！”阮碧泞柔柔地笑开，好像本不在意，前这个人，明天是要和她离婚的。

程先生他，他态度好哦！碧泞傻傻地想，那我就别说其实我觊觎他书柜里那本绝版的德文原着小说很久，好想打包带走这蠢话了。

他们会和平分手，不日仳离。

程戬本料想的是，他的底线就是绝对不能伤害碧泞……然而现在她缄默不语地坐在他对面，他觉得这样无声对峙之后的那个定论，就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他想起方才碧泞别前对他说：“程戬，你不必觉得亏欠了我，对我而言，你已经尽力了……”

这一天，正好是周六的晌午，阮碧泞开始收拾行。离开的时候，是周日的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