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的故事】(4/7)

整个世界都变得黯然神伤了。

在分居的那几天里，芝躲避着邹杰。

有一天班后邹杰骑着车跟在她后，从工厂一直跟到红旗照相馆门。

芝仍然装作没看见，但他在照相馆的玻璃橱窗前站了会儿，又骑上自行车走了。

芝一觉得非常失望，心里像浇了一瓢凉。

事实上芝等着邹杰去她家，但芝对此没有把握。

芝在焦躁和无聊中过了九天。

第九天芝怨恨加，她想她只能再等一天了，如果邹杰明天再不来，她永远也不会和他继续过婚姻生活。

芝其实是一个外柔刚的女人。

第十天雨。

窗外的瓢泼大雨使芝心灰意冷。

芝伏在临街的窗前扫视雨中的街，看见一辆自行车犹犹豫豫地停在楼，邹杰穿着雨衣车，轻轻地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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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的心中涌起一，她对着楼喊起来，门没关，门是开着的！邹杰带了条被来，被外面虽然用纸包了一层，还是被雨淋了。

芝把被晾到竹竿上，她说，你带被来什么？邹杰说，我睡自己的被。

我不睡你们家的被。

芝说，这是为什么？邹杰有不好意思，脚臭，怕脏了你家的被。

芝捂着嘴扑哧笑了，你还自觉。

夜里雨仍然着。

芝难以成眠，她看着枕边的邹杰，邹杰已在梦里，他的嘴翕动着，上了一个泡。

芝摸了摸邹杰的脸，心中突然有些后怕。

如果今天邹杰不来，他们之间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邹杰的迁使照相馆上这家人的生活改变了格局。

娴把买米拖煤之类的家务给了邹杰。

这很自然，邹杰轻松地掉了许多力气活，他不怕累。

邹杰力壮，有着超人的充沛的力。

娴后来经常当着芝和邹杰的面夸奖邹杰能。

娴又说，我年轻的时候怎么就碰不到这样的男人？芝有反娴说这类话，芝反娴在男人面前的轻佻言行和举止。

有时候芝觉到他们夫妻与娴同住一的微妙细节，芝知她的母亲是什么样的女人，她总是赶不走一个难以言传的幻觉，芝怀疑娴窥视他们的生活，所以夜里芝每每要求邹杰的动作保持轻捷，不能发任何声音。

芝怀疑娴躲在门偷听他们的动静。

这怀疑令芝到羞愧，她没有办法向邹杰解释。

一天夜里芝被门外的响声惊醒，她睁开睛看见气窗上娴的脸一闪而逝，芝叫了声。

她的幻觉竟然被证实了。

邹杰被芝的叫声惊醒，醒来看见芝脸惨白地坐着发愣。

邹杰问，你怎么啦？芝捂着脸重新睡来，她说，没什么，我看见了一只老鼠。

第二天芝就将气窗玻璃用报纸蒙上了。

第二天芝看见母亲时心里有一厌恶的觉。

娴显得若无其事，她说，你们窗玻璃上有只苍蝇，我把它打死了。

芝没说什么，她想，但愿真的是一只苍蝇。

芝的多疑的格导致她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好几天闷闷不乐。

邹杰不知其中缘故。

他说，你这人怎么绪无常，前两天不还是兴的吗？芝烦躁地说，你别我。

我们没有自己的家，我是兴不起来的。

邹杰说，是你自己要住过来的，你要不想跟你母亲过我们就回家。

芝摇了摇说，那也不是我的家，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