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4/5)

是自己的那封糊涂信造成的。不想，她居然来了国，还攻读博士，在同学里面也算是混得不错。她现在怎么样了呢？心里漉漉地，琪，他心里喊，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见到你！

母亲对他说过，他曾经有一个亲生，在还未满月时，在西安城的一个冬夜，被母亲闷死在被里。母亲那时年轻，睡得好死，醒来时，才发现她生怕冻着的女儿已没有气了。她哭得好伤心。开汽车的父亲淌着泪，又怕母亲有个三两短，极力宽。当晚，父亲抱了他，到荒山里埋了。母亲每每对他讲起，就伤不已。他4岁时，父亲患肺结病去世。而立之年时，母亲患脑溢血病故。现在，结发妻又离婚外嫁。

他幼年时就想过，孤独时也常想，自己的亲要是不死该有多么好。

《悲怆》停了，夏坤睁开睛。那黑人小伙站起来，对他友好地笑。他走过去，坐到钢琴前。弹什么呢，这些国外名曲，他喜听，却不会弹，想了想，弹起《二泉映月》，这是瞎阿炳用二胡拉的曲。那黑人小伙没有走，站在他后听。他就更用心弹，这曲不适合于弹钢琴，他还是把这曲弹完。而后起，朝黑人小伙一笑。黑人小伙又坐上去弹福斯特的《可的家乡》。弹完，又让他弹，他就弹了《一条大河》。而后，那黑人小伙又弹了圣一桑的《天鹅》，他又弹了《纤夫的》……一曲又一曲，他俩谁也没有说话，相互用音乐谈。

夏坤才发现，室已坐了十来个不同肤不同年龄的男女学生。他们被这东方和西方的音乐召唤来了，都不说话，用耳朵用思维用心声共鸣。

那黑人小伙额缀汗了，夏坤上也冒汗了。当夏坤弹奏完《梁祝》时，那黑人小伙喊了：

“ok！”

夏坤也对他笑：“ok！”

屋的人们鼓起掌来。

夏坤心里真舒坦。

夏坤离开钢琴室后，那黑人小伙还在弹奏。弹奏的是《维也纳森林》。夏坤的脑海里就闪现西藏原的原始森林。20世纪70年代初，他随军区后勤宣传队过西藏，每天为沿途的一个兵站演。他是队里的编导，又弹扬琴，还兼表演节目、舞蹈。遗憾只到了西藏的昌都就返回了，否则，他一定要去西藏那个军医院找史莹琪。

路过健房时，他推门去，有几个穿健衣的男女学生在健上锻炼。他在国见过不少健材，他们医院里就有，却没有时间、力和兴趣去练练。就脱去外衣到各材上都去试了一试，直到大汗淋漓。

开门屋时，见那个夜班回来的国姑娘正在客厅里吃心。他俩互了晚安，那姑娘看他的目光有一审视。他心里想，她一定以为我这么晚去什么事去了吧？又自笑，怎么能凭神猜测人家的心思呢，就想到了章晓说的什么形语言来。

第二天，是星期六，属休息日，夏坤起床后洗漱毕，到客厅边的灶上面条吃。那意大利姑娘和国姑娘正各自在吃自己的早餐。一个吃的是沙拉，一个吃的是汉堡包。夏坤好面条，放了油辣椒，又加涪陵榨菜，地吃。想起什么，去拿了两包包装的涪陵榨菜，分送给两位同房的姑娘。两位谢，接过了。三人都各吃各的，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