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2/4)

贾政满面泪痕，碰答应：“犯官再不敢。这些东西虽在犯官屋抄来，可犯官却真不知，请王爷明鉴。”

“阖府家资都不及这贾王氏所匿财十之一分，亏得这妇人不是男，不然必为国之蛀。更不提其所犯藏赃、盘剥之罪，已是民之祸害！”

殊不知此刻贾政之恨后悔之意远胜旁人。他想起往日自己重金买添书画雅之时，皆是令商自行往府上取银，因不愿叫兄贾赦挑刺之故，他都命随告诉掌柜，只往他们二房问太太就可。每每几百几千银，太太从不推脱迟疑，贾政因此甚为激，偶然思及，也谓王家陪送丰厚。他心底里以为太太掌家，有些油，也是天理，从不曾究。可谁能料到王氏如此大胆，竟然行盘剥利之事，又胆敢窝藏罪家财。

直到日暮西沉，锦衣府番役同五城兵将火把起的时候，阖府的件才搬运登记完。荣府家资、王夫人密室所藏都分册登录，并房地契纸、家人文书等，再三过，方一一承上来。

司官：“旁人还罢，唯有贾政需得在此，还需问话。”

总登记之事的职官便回禀：“查荣府之账册，实则亏空已久，府库现银仅三千六百量，金一百两，钱二千吊。公库之中贵重品也寥寥，少数古董还是赝品。那账上还有许多空未结，据计算，欠两万四千两。”

溶看那账册，沉沉不语。

贾政羞的脸青白一片。那司官说完话突像想起什么来，并不理他，只是忙翻看账册，半晌，突然笑：“差疏忽，叫这老太太给骗过去，果真是陈姜老辣！”

司官冷笑说：“你既然知是从你屋抄来，还敢说不知？”

司官见他避重就轻，只说才，少言王氏，不由得笑说：“据你自己说来，连你自己屋里的事还不知，那些贵府上的事就更不知了。糊涂至此，何必喊冤！”

又抖抖那账册，冷笑：“你书房中并小妾屋，名贵书画古董遍是，这些折合起来，你算算多少。可见你虽不察，却并未耽搁受享。既已享了这福，那就该承担起来。都推到女眷上，难为你还是个七尺男，真叫我辈蒙羞不齿！”

讽笑一回，就又擎起密室簿册看，饶是这司官过手数次抄家差事，也惊的瞪大了。这簿所录财，光赤金就有六千五百两之，银元宝一千个，余者玉珠宝百十件，就连二尺的珊瑚树都有一支，实在令人惊骇。

司官眉心皱，很不信，只是那账册上所列十分细致，况且除了亏空总账及公库，各房倒私有很多好东西，折成银，也算家资丰厚。因向北静王笑：“他们家跟寻常府邸很不同，个个亏公私，官中的财竟不及一房所有。官见识浅薄，在锦衣府行走多年，却真真一次看到这景。”

贾政既敢亏心，又觉冤枉，只不敢当堂诉说委屈。

北静王名为主理，职责所在，理应问询

北静王脸上大有不忍之，他想以贾政之为人，许是真不知。只是先前多次开说不成，这会儿也实在难以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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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无法，只得令将跪在的贾氏所有男丁都挪去别房看守。

锦衣府来的这司官虽非位最的堂官，其权柄却也很大，况且他亦宗室，向来与溶不对付，很看不上他这等毫无血的男儿。闻言，便：“主上旨令王爷总览，只这抄家押禁犯人却是锦衣府之责。咱们受君恩，万不敢行徇私怠慢之举。王爷命宽待女眷，官不敢不从，这贾宝玉乃是丁男，合该关押，并无为难之理。”

贾政听在耳中，如同再一惊雷，此时顾不得脸面，忙求：“王爷明鉴，我对得住天地祖宗，从不敢起那贪财要钱的念。因有官事，所有家事都托于贱并事仆。王爷知，我家自先祖起待人最宽的，实在不料才们竟在外招摇撞骗、欺凌放贷。家门不幸，原是我疏于治所以至此，失察之罪理应领受，只是绝非我授意令其所为，这罪名太重，犯官实在吃不住！还求王爷代罪臣禀告于陛。”

这窝藏财赃的密室是从他正屋挖，留他在堂前是应有之义，溶略一沉，便同意司官之言。因向贾政：“如今抄那甄家财并重利借券，不知别可还有不妥当事？政老万不可再有隐匿之语，尽早说来，以免自甘添罪。”

北静王同锦衣府司官看时，却见荣府家资一册竟不比密室录册厚上多少，两人多少都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