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珠玉_分节阅读_92(3/6)

煦玉宽：“他临走之时曾来府里探视你，陪坐许久，只待你醒转。你瞧，此正是他留的。”说着将手中撰扇撑开，“这上面还写了些洋码，我们亦是瞧不明白，惟有他认识的……”

榻上煦玉闻言，方缓缓转，伸手接过撰扇，细细瞧了半晌，虽不知那扇上两个词代表何意，确是自贾珠手笔无疑。然念及此并非自己熟知之领域，需仰赖孝华之力知之，便也心生不快。随后开句“翌日邀卿前来一视”，便闻应麟：“据闻华儿亦是卧床养疴，亦不知其好转与否。”

听罢这话，煦玉方不再声，兀自凝视着那柄白绢撰扇不言不语。众人见状，只得劝曰千万保重，以待日后与贾珠重逢之日。煦玉闻言，不过句“这是自然”。饶是如此，之后数日，煦玉虽再未现昏睡不醒之状，然较了从前，却是沉默凝神的时日愈多，时常力不济，质愈发羸弱欠佳。

不料自煦玉醒转不过数日，便有一不速之客以探病之名意外来访，此人正是吏尚书信亲王稌泽。煦玉闻罢，只得命丫鬟伺候穿衣梳洗一回，命了执扇咏赋两个搀扶着，前往外间承荫堂面见招待一番。

此番即便面对三皇，煦玉仍是不卑不亢，淡淡句“带病之，难全礼数，此番失礼之，还望王爷见谅”。

三皇闻言，倒也摆手示意无妨，随即趾气昂地曰自己乃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探望林阁学：“……皇上闻知林大人昏倒于大殿之上，很是忧心，特命臣弟前来探视，皇上希林大人早日康复。近日两广总督上书告急，是该地科场弊病频现，恳请圣上另派明学任广东。皇上知大人之才，只是惟大人能解皇上之忧，然念及大人尊染恙，圣上恤臣，遂亦惟有耐心以待大人痊愈方是……”

此番煦玉闻言，如何不晓其言意。虽然面上说得是一派恭敬，似是包恤之，然言语之中不乏威之意，堪堪闻说自己恢复神志，随即遣了三皇前来暗示迫，令自己任广东学政。想必乃是因了自己之前为贾氏一族上书求之事，令圣上一举剿灭贾氏势力之心未能如愿，遂心气恼，只得此计策，发一回心恶气。

尽如此，任学政到底是造福天士之举，煦玉倒也乐得接。随即对三皇说：“为人臣者，自当为圣上分忧。王爷既为吏大堂，臣便当面向王爷销假，请王爷转告圣上，臣即刻准备任广东之事，待上报礼，臣即发。”

三皇见状，心冷笑一声，亦是甚为满意，面上装成一派和颜悦之态，颔首：“有林大人这等为人臣者，我朝幸甚。既如此，本王这便前往回禀圣上。”

言毕亦不多坐，随即起，告辞而去。煦玉亦不虚留，不过送至大堂门，方令熙玉代自己将三皇送至府门乘轿。

却说此番林府众人闻知煦玉答应使学差之事，皆责煦玉轻率，只是如此沉疴，未尝大愈，此番尚且弱虚，向吏请示延迟病假乃是正当之说，断无就此迫使官员京之理。煦玉闻言不过淡笑对曰：“此番不过是我求之举有违圣心，为圣上迁怒一回罢了。若是就此告病推却，恐圣心愈加不满，留待京中，又将借机生别事。总归了珠儿亦不在畔，不若就此外任京，适或反倒安全。”

应麟等闻罢此言，虽觉在理，然念及煦玉带病之，就此外任，只怕是凶多吉少，遂叹一回说：“彼时为师尚且于珠儿跟前应，定要于京中好生照料顾看你，然你就此京，若是有个甚三两短的，令为师如何是好？……”

煦玉反倒宽应麟：“学生此时任，乡试已过一载有余，未待三载便可归京，较了寻常学，岂非更为便利？何况若是科场不平，则学不平；学不平，则仕宦不平矣。学生此举，乃是造福众生……”

言尽于此，应麟亦是再难劝说，寻思片晌，方：“此番便令谨儿同你一南，谨儿自小在罗浮山大，对了广东自是熟稔，正可就近保护顾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