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2/3)

摇光低，努力让声音没有异样：“今天是正月十七，是凡间的鬼节。”

摇光看着两盏灯笼微微晃动：“他的亲人如果也给他灯的话，他不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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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幼年时还大着胆喊过天衡父亲，照族人所说，天衡的确是他的养父，只是天衡每次听见他这么喊表都会很古怪，久而久之他就改了称呼。

他的声音很低，摇光不认真听几乎要听不见。

他没有再说话，到了时间就躬告退，临走时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说——可是修者本就没有可以回家的魂魄啊。

床榻上的男人侧着脸看灯笼，神静谧悠，柔得摇光几乎要以为这不再是那个抚育他大的天衡大祭司了。

“大祭司是在等谁呢？”摇光将手中书卷放在膝上，一同看向那个灯笼。

“他的亲人比他去的更早，”天衡似笑非笑，“我只是想起来他应该无家可归，所以上两盏灯，他来不来。”

今天的天衡很放松，竟然愿意回答他这些无关学业的问话：“是一个死了很多年的人。”

“去取两盏白灯笼来。”沉默了半晌，他轻声对自己的弟说。

极东之地离危楼最近的天冠城倒是规矩亮了满城灯笼，光芒闪烁间，连数千里外的危楼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正月十七鬼门大开，年新死的鬼魂们会顺着到凡间的忘川河回去人间，看一看还活着的亲人们，而凡间家家都会在门起白灯笼，为离的魂魄们照亮回家的路。

巫族排外，大祭司的接也从来不为人所知，荼兆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乍然一听着消息还是怔了片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摇光沉片刻，坦然相告：“正月十七晚，恰逢鬼蜮鬼门大开，年新鬼凡间探亲，大祭司是后半夜辞世的。”

掌握命数星轨的巫主，何时需要问旁人时节岁月过？

榻上的男人也在往窗外看，昔日风华绝代的危楼天上人已经病膏肓，曾经能弹拨星轨的手指无力地搭在锦被上，满墨发退成斑驳的白，他躺在那里不言不语的时候，摇光总惴惴不安，疑心他一刻就要停止呼了。

巫族不是很相信这个习俗，毕竟是凡间才有的节日，修者死后不鬼蜮，哪来的魂魄回家。

“凡间的星图……”低弱沙哑的声音轻轻重复了一遍少年天真的言语，“今天是什么时候了？”

好在他并不介意天衡格如何，冷酷也好温柔也罢，只要能将自己抚养大，他不介意演一父慈孝的戏码。

摇光在心中偷偷腹诽。

摇光知这位收养了自己的大祭司实际格并不如他表面这么温良纯善，事实上他经常觉得这是个没有心的人，就算他将一切都到完，在族人中是最温柔的大祭司，在外人中是恩威并重的巫主，但摇光就是觉得，天衡的心是一个着冷风的空。

去年净土佛宗才敲钟晓谕佛门，闭关多年的梵行佛圆寂，化舍利，镇在万佛林中，新佛不生勘破红尘心境圆修行闭禅，今年巫族又新丧，短短几年，仿佛惊才绝艳的天才们都纷纷离去了一般。

可是明明前几年您一次都没有过灯，为什么觉得这次了人家就回来啊。

但他到底还是努力活到了今天。

摇光什么都没有问，起寻来两盏白灯笼，在天衡的示意挂到了窗外，烛光透过素白的灯纱，照一片染似的皎洁月光。

等到后半夜，危楼的

看跟随在摇光星君旁寸步不离的蓝衣青年，心中疑惑却没有开，便见银冠紫衣的年少星君朝他微微颔首：“摇光奉先师之命，前来祭奠明霄仙尊。”

“正月十七了？”病骨支离的男人喃喃，“是鬼节啊……”

“像是凡间的星图。”摇光跪坐在大祭司床榻边，透过窗看着这一幕，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