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殆尽(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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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你不累吗？”她反问他。

“累。”他了一气，声音沙哑，似是熬过了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很累很累。”

“我也很累。”她闭上睛，黏的睫垂了来，又幽幽对他说：“我们互相喜了这么多年，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我们也是真的没办法在一起了，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我妈妈也葬在江南，不在你的南方，也不在我的北方，对两个人都很公平。”

“真得对我公平吗？”他微不可闻地冷冷笑了一声。

“那你就把我忘了，总会有人对你公平。”

她的声音清冷冰凉，让他仿佛置于北方的寒冬，一盆冷从浇落，凉意直接蔓延到脚底。

陆沉看了一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只觉得十分陌生凉薄，与记忆里的她相差甚远。

“你准备什么时候放弃这个孩？”他无力地笑了笑，睛里的意也逐渐结冰。

“我回到北方的时候，有很多要好的朋友，她们会陪我去。”她的语气淡然，像是要与叁五好友门逛街那般轻松。

“我再陪你最后一次吧。”

他知她的倔，也跟她一样绝望。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始盛开。

江南依旧是，姹紫嫣红，烟雾袅袅。

自从他答应离开她以后，她的渐渐痊愈起来，心理医生也说她恢复的很快。

陆沉无言，到了这般地步，他还能再说什么呢。

他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绝望地等着医生来宣判，他们的第一个孩，还未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们。

他对她的，曲曲折折了十年，也在这一天里，如烟火散落空，尽数消失殆尽。

郑蘅来的时候，对他轻轻地笑了笑。

“我不疼。”

“嗯。”他微微颔首，问她：“现在想去哪，我送你一程。”

“送我去机场吧，我订了回家的票。”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你现在的状态，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顾林之在那边接我。”

“你以后，会跟他在一起吗？”

“我跟他确实很合适。”

“嗯，那我就不送你了。”

郑蘅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绵白的云层，每一片白云里，都着一双与他相似的睛。

她伸手，向他的眉。

十年里掉了这么多的泪，真正分开的时候，她竟然只觉得释然。

陆沉，谢谢你，了我这么多年，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一件事，仍是十八岁那年，在医院里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