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4/4)

昆熙八旬龄，若是将他随随便便逮捕牢房，只怕他很快就会死在那里。嘉禾并不希望昆熙死。一来是因为昆山玉造反之事，未必就与昆熙有关；二来是当年她之所以能够登基，昆熙助力颇多，如果不是他说服群臣，只怕她的称帝之路会更为曲折；三来是因为这老人的声名实在太盛，是前朝的大儒，是她父亲倚重的肱骨，是夏朝立国二十余年来国家稳固的基石。

在锦衣卫对昆家行又一搜查的时候，嘉禾不自觉的踱步到了昆熙的书房。老人如今正在房闭目养神，看不家破人亡的悲痛，反倒自在的如同不知世事烦忧。

八旬老者的听力已经不大好了，嘉禾走房中的时候他未曾觉察，直到她一步步来到她跟前，影投在了他的时，他才满脸惺忪的睁开了睛，朝着嘉禾规规矩矩的行了臣之礼。

“陛又来找赵大人了？”他问，动作间带着些许年事已的迟缓。

嘉禾并不否认。她盯着这老人的脸，只觉得自己十三岁时见到的昆熙和她二十二岁时见到的没有任何分别，年者的从容、沧桑与淡漠，在他的眸中没有半分更改。

“昆老知他在哪里吗？”嘉禾哑着嗓开问。

“陛急于找到此人，于您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昆熙并不回答。

“他是朕的左膀右臂，曾为朕尽忠，仅凭这，就足够让朕不轻易放弃他。”

昆熙颔首，捻须微笑，“陛有有义。”

“所以昆老——”

“那么陛可知，老臣已经帮过陛一次了。”

“什么？”嘉禾还不知昆熙曾经帮过苏徽的事。她现在只知苏徽那夜去过昆府，在离开之后，昆山玉指挥着分叛变了的锦衣卫袭击了他。

但她也是聪明之人，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昆家宅大院，当夜苏徽能够平安走昆府，应当就是这个老人的功劳。因此她敛低了眉目，：“朕替苏……替康彦徽谢过昆老。”

“罢了，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我那重孙儿的毒手。”昆熙苦笑着摇，“老臣有儿孙辈数十人，唯有山玉最受我赏识。老臣生不闹，夫人早逝之后便习惯了一人独居。后来发现了山玉这么个治国的好苗，便起了才之心，将他带了府中，亲自言传教。只是老臣自负了一世，终究还是因这孩毁了一生声名。未能及早觉察他的不妥，是老臣之过。”

他言辞恳切，嘉禾默然无言许久，最后轻声问：“昆老当真不知您那孙儿有谋逆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