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2/4)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在昆家宅院。就在一刻钟前，嘉禾亲手废掉了昆山玉的两条，命人将血淋淋的他押了诏狱。

将他送来这里的人是皇帝周嘉禾,斩断他双的人也是嘉禾。君恩易逝、人心易变,业二十年他与那个恬静温和的公主初见之时，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变成这样？

这多少有些可笑，但嘉禾并没有笑，而是冷冷的说：“这便是我周氏的皇亲，是朕的心腹大臣挑选来能取代朕的人。”

“朕说昆山玉早有不臣之心，若不是朕反击及时，一定就会被他篡位、被他毒杀——你信么？你不会信的。但是不要，诏狱正在审理他。秀之你若是担心朕会颠倒黑白，那朕就将你调任刑，让你亲自盯着这桩案。秀之，从今日起你便是刑主事……对了，朕不久前任命的那位康主事，你还记得么？好奇他在哪么？他已经死在昆山玉手中了。”

昆山玉艰难的在铺着杂草的地面上挣扎,汗涔涔不知不觉打了全。

听见嘉禾用冰冷的语气开说起昆山玉的罪行，这些人一时间都不敢搭话，许久之后唯有两个人站了来。

但她现在顾不得这些了。

一个是时任六科给事中的林毓林秀之，他问嘉禾：“陛，那周姓小儿果真是昆……山玉找来谋朝篡位的傀儡么？陛可有证据？”林毓是傲而又尖刻之人，见到了周福寿的狼狈模样，心里自然不肯承认这是皇族孙，故而只以“小儿”呼之，但他心中却又对昆山玉谋反之事存有疑虑——这是他一惯持有的谨慎，这也是他不同于别的言官的地方。别的言官以为利刃，批驳天地万，上至天至群臣，无所不弹劾。可林毓虽然齿伶俐，却向来最讲究公理。

苏徽曾经叮嘱过她，要对这些文人客气。否则轻□□怨”四起，重则遗臭万年。

这里是诏狱，重犯被关押的地方，而他被剥去了锦衣、摘了纱冠,还被斩断了双，现在只能像一只可怜的虫一般,一一的挪动，疼痛扭曲了他的面容，此刻的他比起街要饭的乞儿都不如，哪里还有半过去冠绝京师的风仪。

第224章 、（三十五）

只要占据了先机，皇帝要置一个在京的逆臣是很简单的事。难的是后续的烂摊要如何收拾。

也就是在今日黎明时分，禁军包围了昆氏府邸，宦官宣读了皇帝亲书的谕旨，判定了昆山玉的反贼份。

他们都与昆山玉曾经共事，不少与他还是友人，今日来到昆府，见着满地狼藉，心中各自都有着复杂的绪。有些是凄然哀叹，有些是暗自警醒。

林毓默然领命。

室一时间没有人敢说话。

“这么说，你认为朕是错的？”嘉禾平静的听完了席翎的话，平静的反问：“其实在你心中，朕这个皇帝，从登基那一刻起就错了吧。既然如此，你便去诏狱陪伴昆山玉好了。”

他竟被吓到了失禁的地步。

也许是他先对不住她吧。毕竟他切切实实的萌生了反意。今日如果不是嘉禾提前动手，那么此刻陷囹圄的就会是她。不过他比她要仁慈,不至于对她施加过分羞辱和折磨。

接来牢房还会变的更加闹，如无意外，还会有一大批的人去陪伴昆山玉。

至于另一位开为昆山玉说话的人是席翎，当今翰林院的学士，文坛之领袖，士人之风骨。他站来辩驳昆山玉之罪行倒不是怀疑昆山玉谋逆，而是为昆山玉谋逆的正义辩护。认为皇亲宗族本就该接京师、嘉禾为皇帝近些年来多行不义，臣的的确该阻止她肆意胡来，昆山玉只不过是的手段偏激了一些而已，有罪，但罪不至死。

在清空整个昆家之后，嘉禾没有急着回紫禁城，而是留在了昆家府邸，顺便召来了其余的“御前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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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有些理解，为何苏徽说，在另外的时间线里，林毓都肯在她被废之后站来为她说话，为她而死了。因为他本就持心中正义，不愿随波逐之人。

昨夜他一整晚没有睡着,苏徽从他府上逃走之后，照他的预想,应当会坠他早就安排好的陷阱之中。他静心等待着苏徽的死讯,可是没过多久，效命于他的锦衣卫却匆忙惶

昆家老小除了年纪最大又于国有功的昆熙被暂时囚于府邸，其余人都被逮捕狱，哪怕是平日里并不居住在本宅的旁支。

说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再提到什么“御前翰林”了。端和三年被选来的那一批年轻士在端和八年时已经没有几个还陪侍在嘉禾边，他们大多被提到了更的位，借着皇帝在背后给予的支持在朝野上一展拳脚，短短五年时间，已经各有所成，却也都心境不复从前。

能有这样的臣是她的幸运，但即便他是她的臣，她也不能迫林毓更改自己的理念，无条件的信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