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皱起眉,扫视众媳一圈,无人敢再胡话,她才问李氏宿院可安排妥当了?舟车劳顿理应先去洗漱歇息,李氏忙起笑回:“东院原就净,一早叫人掸去浮尘,燃了熏香,换上新被褥。我带她过去更方便些。”老太太:“那是最好。”又向林婵叮嘱:“你先歇去,需要甚么同她说就是,当在自家一样。”
“你那嫁妆可不丰!”叁房秦氏嘟囔,嗓音不不低。
李氏遂带她了门,走没几步,忽顿住,微笑:“还有桩事儿要同老太太说,你等我一等。”闪房里。
又有人酸不溜秋:“小小年纪,怪会拿腔作势,假话讲得跟真的似的。”
“可怜!可怜!”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背,慨:“那样十全的人!我有劝过她带着你留在京城,她说放心不你父亲,执意要跟随,这便是命中天注定,生死不由人呢。”
林婵神很平静:“家父清廉刚正,民如,这些年浙江屡犯洪涝,除朝廷赈济外,他还将官饷拿建盖房舍,供离失所的难民宿住,家中度日并不宽裕,所携嫁妆已尽全力,我亦知足。”
前世里她是另一说辞,给她们提供了茶余饭后的笑资,亦让她懂得,你所承蚀心苦痛、与外人实不过闹一场。
老太太问:“五年前,你们不才离京去浙江么?”
李氏话来:“听闻你父亲早已另娶继,她待你可上心?”
老太太:“你们少说两句,我不听,她总是我们萧家孙媳,娘家在外无人撑腰,我们辈的不恤,谁恤呢。”
萧肃康问近侍:“旻哥儿怎还未至?”话音才落,就听廊上脚足响动,有佣人禀:“是大少爷!”
都比去了。今年有十几?你娘亲可好?”
林婵:“继母待我并无差池。”
房里没声了,李氏说着甚么,模模糊糊难听清,一会儿来个婆,还是原来引随的那个,微笑:“夫人有要事忙,恐林小等得不耐烦,不妨由我带你们先过去。”林婵也无二话,随她去了。
且说萧云彰走萧肃康的书房,难得萧家兄弟都到齐了,皆坐着在吃茶聊话,见他来颌首招呼,他回礼,择椅倚窗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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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婵:“路过天津卫时,那里正发瘟疫,娘亲不幸染上,路上就去了。”
林婵回话:“今年十七,娘亲已五年前病逝。”
“说甚么呢!”李氏瞪她一,再朝林婵笑了笑:“林小千万别往心底去,我们这样的人家,岂会计较这些!”
林婵看见廊上挂着画眉鸟儿,凑近了看,听得帘传人声来:“提起她娘亲,连一滴泪都没有,冷冷。”
林婵没有吭声儿,接过丫鬟递来的茶,垂颈吃着。